93.没了去处
第二天吃罢午饭，六子跟九元凑一起又说鼠害的事。
六子笑呵呵地说：“嘿嘿，九元，我算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了。”
九元一脸雾水，说：“干什么？不是闹老鼠么？”
“什么呀，不是老鼠闹人，是人闹老鼠。”
“哎哟，这不还是闹老鼠么。”
“什么呀，老鼠闹人跟人闹老鼠可不是一回事！”
“人闹老鼠？人怎么闹老鼠了？”
“嘿嘿，这你就不明白了吧。”
“我确不明白，要不你明说说，省得我闷得慌。”
“嘿嘿，我不说。”
“你这人真是，尽说半截话，我看你跟城里人学坏了。”
“我可没跟城里人学坏，要不我明说吧，嘿嘿，那是，那是屌的事……”
九元一脸茫然，说：“屌的事？闹老鼠跟屌有啥关系？”
“嘿嘿，关系可大了。”
“看看你，来城里没几天就跟城里人学会了，知道说话拐弯抹角了。”
“没，我没跟城里人学会拐弯抹角。你比连营还大一岁呢，咋就不明白男人的那点破事儿？”
“男人的破事儿？男人又不像女人，男人能有啥破事儿？”
六子诡秘地一笑，比划着下面说：“嘿嘿，不跟你兜圈子了，那是，那是吕师傅在用手套弄鸡鸡哩。”
“套弄他自己的鸡鸡，深更半夜他套弄自己的鸡鸡干啥？”
“哎哟，你真笨，你不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事儿，这是没有女人，吕师傅在自己解决下面的问题呢。”
“哎哟，六子老弟，你可急死我了，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六子点点九元的头皮，说：“到一定岁数，男人找女人做老婆，这事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啦！”
“那男人找女人干什么？”
“男人找女人干什么？晚上睡一张床呗！”
“不光睡一张床上，男人跟女人还办那事儿呢。”
“办事儿？办哪事儿呀？”
“哎哟，男人操女人呗！”
九元总算多少明白了些，但不免又说：“吕师傅有媳妇了，他咋还会自己解决下面的问题呢？”
“哎哟，他媳妇又不在这里，他心里想她了，不得解决一下呀？”
“也是… …六子老弟，你知道的太多啦！”
“嗯，可能连营也不清楚这事儿，但我知道。”
“应该是，你忘了他还问过咱俩夜里闹老鼠的事呢，看来他真不明白… …”
见吕师傅蔡师傅走进车间来，九元支了支六子，六子抬眼瞅瞅，没说话，转身去干活了。
就俩人时，吕师傅低声问身旁的六子，“刚才我看你正跟九元说话呢，咋看见我跟蔡师傅过来就不吱声了，你俩是不是背地里说我们坏话了？”
六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哪能呢，我俩背眼里哪敢说道师傅呢！”
“小子，你别装，我寻思你跟九元准说我昨晚上的那事呢… …”
“没，吕师傅，昨晚上您干得啥我都不知道，我能跟九元说啥呢？”
听六子这句露脚的话，吕师傅乐了，说：“嘿嘿，正因为你不知道，才借机问问九元嘛。”
六子无词儿答对了，只有低头搓着手，脸红脖子粗。
“你小子，刚才是不是真就说这事了，你要不说实话，从现在起别当我徒弟了，爱跟着谁跟着谁去！”
“我，我，我… …”
“好，小子，你不说实话是不是，不说马上给老子滚一边去！”
六子眼里夹着泪，说：“吕师傅，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成么… …刚才我是问九元昨晚上那事了，可我没旁的意思，就是好奇您干啥呢… …”
“就是，这不就结了吗，既然你说实话了，刚才我的话也就不算数了，你依旧是我的好徒弟。”
“唉，只要师傅不撵我走就好… …”
二人的话语被机器的轰鸣声挤在车间的空隙里荡一荡，消没了踪影。六子瘦小的身形似乎也被挤在狭小的空隙里，没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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